能收，这太贵重了。”

    里头装的是长明灯，看锈迹，分明是从地底扒拉上来的，长明灯的原理很简单，里面的一个容器内装灯油，灯芯用醋泡制，外层装水，用以冷却灯油；这因为油灯消耗的油主要不是点燃了，而是受热挥发，醋泡过的灯芯不仅能保持低温，油灯外面的水也可以有效阻止油温上升，灯燃烧的时间就会延长，这东西一般置于墓底陪葬。

    看品相，是上佳之品，如果置于黑市值不少钱，英姑笑道：“这东西，我们一共发现九个，这只是其中一个罢了。”

    九，又是九炊，九为单数之至，数字到了这里，就上不去了。八卦阳爻用九，九为太阳，也就是‘大’阳。九九重阳，阳之至也。阳寓意生命，阳寿就是有生之年，三、九、六均是道家喜欢用的数字，能供九顶长明灯的墓室，必是大墓，他们刚干了大活。

    我有些坐立不安，无论如何，龙安刚刚洗白，我们现在归于钱教授的阵营，光明正大地摆脱了那层不光明的影子，但他们，没有，他们仍处于阴影之上，律法之下。

    “你怕了？”英姑不愧是老辣之姜，叹息道：“果然不妥，十三，你说得对，年代变了。”

    桑十三默默地笑笑：“斗转星移，现在不是以前的时代，咱们也应该与时俱进。”

    “罢了，收起来吧。”英姑说道：“转账给小封，回头转交给那二位。”

    我写下卡号和开户人，开户行，交给桑十三，顺便问道：“您的伤怎么样了？”

    “已经好得差不多，但彻底痊愈恐怕没那么快。”桑十三说道：“我们这次来南城，一为还钱，二为自己的私事，所以，我们的居地，还请保密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，我从来不惹麻烦事，尤其是与已无关的。”我按着自己的嘴说道：“守口如瓶。”

    我起身的时候，桑十三将那个长明灯重新收起来，我到底管不住自己的嘴，说道：“九为至尊之数，墓室里能放九盏长明灯，可见是大人物的墓室，你们的手段，高明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夸奖。”英姑在床上微微欠身，不得不佩服老一辈人士的沉着淡定，那份气定神闲绝不是装腔作势可以办到的，当我走到院子时，那对双胞胎又嗖地跑出来，还没开始挪动位置，我便冷冷地说道：“对不起，我不猜，哪个是齐天，哪个是齐圣，对我没意义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其中一个吐槽道：“这家伙一点也不好玩。”

    “早和你说过了，他不好缠。”另一个吐槽道：“没劲，走吧，快走！”

    老罗喝斥道：“你们两个别闹了，让封先生走。”

    我从兄弟俩的中间穿过去，却闻到他们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，不是香水味，这味道却有些熟悉——雪姨院子里晾晒的那些草本，兄弟俩终于不与我闹腾，目送我离开，他们这次来南城，是来找雪姨的，九盏长明灯，或许还有其它明器，都要通过雪姨换现。

    这个并不惊奇，这个是雪姨的老本行，不过据六爷所说，她老早不做了，这次要么破例，要么她骗了六爷，走出门后，我心乱如麻，本想去雪姨那里一探究竟，想到六爷还住在那里，现在还不能露出马脚，只有暂忍下心头的好奇，径自去了寿衣铺子。

    我忧心忡忡地迈过马路，就快到达店门的时候，有人叫住了我：“封子。”

    是祖三年，我暗自庆幸自己的表情不怎么好，他来得正是时候，他走过来，叹口气：“你昨天晚上没睡好？脸色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我同样叹气：“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，早上起来没什么精神，师父，你过来？”

    “去古玩园那里转了一圈，没什么收获，离这里近，顺便过来看看你。”祖三年伸手，我们俩一起迈进寿衣店，宫明机敏得多，这次主动给咱俩拿来椅子，坐下后，祖三年说道：“看你气色不佳，应该多出去走走。”